三大道的未名小调

万圣节贺文，虽然关系不大（你）

架空同居设定，两个人都是20代

你们要是觉得看了少女漫那锅都是我的

教堂悠远的钟声顺着错综复杂的小径传遍镇子的每一个角落，春沿着石块铺就的上坡路小跑着，他喘着气试图不让怀里抱着的纸袋滚落，不然他就得追着骨碌骨碌滚下去的好东西再来一次回家前的热身拉力。

这可太糟了，他想。我可不能再让零君等我了。

这个时节太阳落山一天比一天早，道路尽头的地平线似乎比以往更为急切地拉走残阳。

因为今晚是万圣前夜，是属于一切惊奇和狂欢、阴森与诡谲的神秘夜晚。门前南瓜灯诡异的微笑，墓地飘荡的阴沉细语，甚至是路边的草堆篱笆都传来躁动的声响，一切都在催促着白天尽早离去。

不过对春来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得以与重要的人共度的美妙夜晚罢了。当然，他们也准备好了糖果去迎接那些上门来的小捣蛋们。

“我回来了！零君？在吗？”

他抱着东西艰难地挤进门，下一秒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接了过去。

“太慢了，天都黑了。”

“抱歉啦，稍微花了点时间。”

春回忆起今早出门前的情景。他把裤管塞进厚底靴，脖子上又被零绕上一圈围巾。零拽着围巾半天没松手，似乎在研究围巾的打法，但春知道零给他系的已经是最暖和最好看的样式，所以他凑过去踮起脚在对方脸上亲了一下，告诉零只是去帮大家准备万圣节的晚会一定早回来。

“动作得快点了。”说着零便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箱，从春抱回来的纸袋里拿出一个南瓜端详了一下，“还不错。”他看着春开心地去拿马克笔的样子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原本往年都是由春来雕南瓜灯，零只是负责在旁指导，但是今年时间不够了。夜幕已经降临，再过一会儿就会有孩子上门。孩子们若是看见门前没有南瓜灯便会失望地离开吧，不光家里的糖足以让人吃到蛀牙，更重要的是春会遗憾。

春一边惊叹着零的手巧一边把零早就准备好的晚饭端到餐桌上，壁炉里还有个小锅子咕噜噜冒着泡，香甜的味道让春想起秋天丰收的果实的香气。前几日他跟零去捡拾栗子的时候还在念叨落叶太多捡得好少，当零端出一大盘栗子蛋糕他便欢呼起来。春也不是那么爱好甜食，但是零总能用不同的方法让他爱上这些甜蜜的味道。

把蜡烛固定好再盖上南瓜盖，这个杰克南瓜就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零还站在门外调整着南瓜灯摆放的位置，春说着外面冷便迫不及待地把他拉进屋里来。

“万圣节惊喜零君。”春从背后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了零，他看见信封上颜色鲜艳的火漆立即就笑了起来。用餐刀把信封裁开，零取出信纸小心地阅读起来。小初的学校生活一切顺利，除了有点想念哥哥做的饭和春给他念的书。离家这几年小初都坚持写信回来，虽然网络在小镇上也相当普及但亲笔写下的文字的重量始终让他无法割舍。春给零的盘子里添了一勺汤，心想着还是不告诉零君为了在镇上的邮局等这封信才晚回家的事。

享受过丰盛的晚餐，玄关也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春抱着一篮子糖果和甜点去和孩子们打招呼，回到客厅的时候就看见零把小锅子里的糖浆倒入模具放进了冰箱。

月亮摇摇晃晃挂上夜幕的穹顶，与屋外冷风呼啸的肃杀不同，屋里被炉火温暖的颜色装点。糖果都已经分完了，也不会再有孩子深夜前来叨扰了，春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便躲进零披着的毛毯里。电灯这种不合时宜的存在早就被关掉了，除了炉火，就只有零从镇上搜集来的那盏老式煤油灯还燃着微弱的光。明明是个信息技术前端的人才，某种方面也有着些恋旧的气息，但春并不讨厌。

“不看书吗？”零伸出手把煤油灯的灯光调亮了点。春摇了摇头，靠在零的肩上，“今天就先不了。”壁炉里的火安静燃烧着，偶尔炸出一点火花摩擦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小声响。春握着零的手突然笑了起来，在零疑惑的目光里他举起相握的手，“零君的手，不知不觉也变得这么大了，手指比以前还要修长，唔，指甲还是修剪得这么整齐漂亮……”握着筷子的手，敲着键盘的手，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春都记得很清楚。

还有第一次握住这只手时的温度。跟那时的冰凉不同，现在从手心传来的温暖让人心安。

看着春独自沉浸在回忆里，零转而握住他的手，慢慢抓牢，“不管这双手过去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只是为了这样抓住你而已。”

拨了拨对方那散开的额发，零还是忍不住呼唤他。

“春。”

预料之内的惊慌，但是因为手被抓住，肩膀被搂住所以根本无法从毯子里逃离。春扭动了几下就放弃了，炉火毛毯和怀抱的温度熏得春的脸发烫，他按着零的肩膀，低头微微颤抖着。

零知道春每次都会这样，虽然不是出于捉弄的心态而喊他的名字，但那两个音节带来的满足感无法言喻。而且，就算依旧习惯不了春也会好好回应他，就像现在这样，即使自己脸红的样子不想被看见，目光也有所躲闪，春还是扬起了头，“不快点习惯……是不行的吧？我这样。”

亲吻是两个人的事，贴近的距离和温柔的嗓音是最好的催化剂。深夜里萌发的冲动有如暗潮般汹涌，滋长的恋慕情绪就交由按捺不住的触碰亲吻去诉说。

炉火的光亮由于过长时间的燃烧一点点暗了下来，春一个人裹紧了毛毯，把脸埋在里面，但因为零的气息还残留在毛毯上，所以他无奈又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便把头抬了起来。侧过头看见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放进冰箱冷却的太妃糖浆已经微微凝固了，零拿起去核穿好竹签的苹果递给春。

“万圣节少不了这个，对吧？”

春拿着苹果在糖浆里滚了一圈，正准备咬下去，想了想还是把苹果送到了零的嘴边。他眨了眨眼，零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转而抬手撒了一把小糖豆在上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零君！”

“我知道，”零毫不在意地去给下一个苹果裹糖衣，“逗你玩的。”

零说他不喜欢捉弄春，但偶尔也会有想要这么做的时候。

毕竟——

他用手指抹掉春嘴角的糖浆，一边尝着味道一边念着下次少放些糖。注意到春又把脸埋进了毛毯，他才后知后觉微笑起来。

毕竟，跟喜欢的人共度的每时每刻都充满幸福，值得他去珍惜。

End